这是八月份的一个下午,在圣奥本,墨尔本一个越南人聚居的地区。外面正在刮着风,下着雨,走在路上,会感觉很冷。而此时的我,正坐在这个我每次经过圣奥本,差不多都要进来的越南餐馆内。
这还不是吃饭的时间,餐馆内坐着的顾客,连我算在一起,就只有三个人。餐馆始终是我熟悉的那样:贴在正面墙上的大电视屏幕在播放着越南歌舞,站在柜台后的老板娘还是那张从不见笑容的脸,每张饭桌上都置放着比我见过的墨尔本任何一家餐馆都要多的调味品;只是当女招待的越南姑娘款款走来,满脸堆笑地问我要吃什么的时候,我才发现,又换新人了。
最初来这餐馆是和阿明一起来的。那时候阿明辞别了工作多年的卡车维修公司,在离这餐馆不远处的那片工业区租了间厂房,自营生意,当起了修车老板。阿明修车技术那是没话说的,一流。在那西人卡车维修公司内,上至老板,经理,工头,下至那些个修车的老师傅,小学徒,都是服他的。而且他干起活来兢兢业业,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确是个好工人。
但他好像只能听命于他人,打工当工人,被他人管,而不能自己管自己,不适合当老板。记得那时候,我的卡车出了毛病,开去他厂房,叫他修。照说,我是他排得上号的,数一数二的朋友了,卡车是我的挣钱工具,歇一天,我就少一天的钱;他看在好朋友的面上,应该抓紧时间替我早点修好才是。
可他不是。那时候天冷,他早上要睡到十点钟才起身,然后要去圣奥本这个越南人的餐馆吃早餐,吃完早餐回到厂房,已是中午了。没干几个小时后,他又要去那餐馆吃中午饭。等到吃完中午饭回来,下午也就过去了一大半。
墨尔本冬天日短,差不多将近五点,太阳一落,天就黑了。不见了太阳的墨尔本冬天的夜很冷,而处在郊外,置身在这只是用铁皮搭起的厂房内,感觉更是格外的冷。于是,天一擦黑,阿明也就没兴趣再干活了,他早早歇手,关上厂门,就又去那[有越南餐馆用晚餐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仔细想想,阿明他一天没干几个小时的活。自己当老板,没有了正常的上下班的作息时间,没有了压力,他好象变得自己管不住自己了。在修我车的那些日子,我和他在一起,晚上睡在他的住处。
每天早晨,都是我硬是“阿明,阿明”的一次次地唤着,把他催醒,这样才总算是抓回了点时间。那次在他厂房,看到那辆搁置在他厂房很长时间,他一直拖着没“空”修的载泥的卡车,背后车厢内的泥里都已长出了青青的草时,我们都忍不住地笑了。
所以我最初来这餐馆吃饭,就是那时候要阿明修车,而跟着他来的。而来这餐馆后几次,我才知道,原来阿明一日三餐来这餐馆,并不仅仅是为了来这儿吃饭,他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他是看上了餐馆内的一个当女招待的越南姑娘。那姑娘年近三十,高挑挑的身材,该突的突,该细的细,凹凸有致;那张鹅蛋型脸上的细眼、垂眉、扁嘴,如果分开了看,不见好,但组合起来,倒也不难看,还觉得有那么几分可人的模样。
听阿明说,姑娘是从北越来的,没有澳洲身份。她持的是旅游签证。她在墨尔本有个姑妈,她就住在她姑妈那儿。那时候,阿明已把这越南姑娘“搞定”,成了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所以那时候我们每次吃了晚饭后,不会即刻就走,总要等到天黑,等到这餐馆关门,帮这越南姑娘把白天置放在门口露天处的那些桌子,椅子搬进餐馆内。而有时候,阿明也会驾车送这越南姑娘回去她姑妈的家。
以后阿明替我把车修好了,我又投入到了每天早出晚归忙忙碌碌的搬运,就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阿明那儿,也没来这越南餐馆。
几个月后,当我和阿明久别重逢般地又坐在这越南餐馆时,竟不见了那越南姑娘。阿明告诉我说,她回越南去了。
听阿明一说,我顿时有了一种“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感觉。以后我才知道,那越南姑娘回去越南是因为阿明已向她承诺,会去越南把她给担保来澳洲。越南姑娘相信了阿明的承诺,回去越南,等着阿明来牵她回澳洲。但不料,阿明的签证有了麻烦。
阿明是澳洲的永久居民,他持的是马来西亚的护照,而这护照隔段时间,需要更新。可是当这护照不用时,阿明怎么会想起去更新这护照;现在要用了,却发现这护照已过期。而要重新更新这护照,或者是去申请澳洲公民身份,这都要花时间,花精力去搞,而且还需要时间等待。阿明去办了,但好像不顺,几次下来,他有点心灰意懒。
那越南姑娘在越洋电话的那一头,总是哭哭啼啼地请求他,催他,日子一长,他感觉心烦。渐渐地,对于那越南姑娘的来电,他接得少了,及至以后他干脆竟不接这越南姑娘的电话了。
那时候的阿明,每到傍晚或者是晚上,对于他的手机电话来电,他总是神经兮兮地,内心有虚地不敢接。真没想到,这一爱情竟会是如此脆弱,如此的经不住时间的考验,在现实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后来,这越南餐馆又来了个新的女招待,也是从越南来的,是学生妹。阿明移情别恋,看上了这新来的学生妹,而且很快就又“得手”。但这次好像是一场“短平快” 的闪电恋爱,来得快,去得也快,真正是一次速战速决的“快餐”。对阿明而言,和这学生妹的“拍拖”也成为了结束,和之前的那个北越姑娘的恋爱,那更成了翻过去的一页。现在阿明又有了“新欢”,一个有澳洲身份的越裔姑娘。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阿明好像是找对了人,那颗不安分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所以他也就 不常来这越南餐馆了。
……
一阵寒风卷入,餐馆的门被推开,一个和阿明有点相像的讲着越南话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一边就着一张餐桌坐下,一边和那走上来的女招待越南姑娘调笑着。那越南姑娘显得很开心,抿着嘴,甜甜地笑着。看来他们之间很熟稔。
“这是不是又要开始演绎一个新的悲喜交集的爱情故事了?”
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他们的我,在想着。
(摘编自澳洲网www.au123.com 文:张培强)
高温津贴数年未涨 尴尬了谁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