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5日至28日,武警“雪豹”突击队7名队员参加在约旦举行的第五届“勇士竞赛”国际特种兵比武,与来自美国、俄罗斯、法国等18个国家32支代表队的231名反恐精英同场竞技,官兵团结协作,稳定发挥,获得团体总分第一、单项成绩5个第一、两个第二、1个第三的优异成绩。
两周的适应性训练一波三折,队员们没有训练场地就打草窝、打石头,背着电台去报靶
约旦时间,3月6日10时,土耳其航空公司812航班徐徐降落在阿曼机场,“雪豹”突击队的队员们提着行李走出机舱。他们是代表中国来参加第五届“勇士竞赛”国际特种兵比武的。
队员们被安置在阿曼市郊区的卡芙林学校。这是一座专门用于培养后备军官的军校。队员们将在这里度过两周时间,进行适应性训练。
住下的第二天,队员们就投入了紧张的适应性训练。
校枪是训练前的必修课。这次是参赛队副队长屈可的手枪需要校正。领队徐波接过枪,眯上眼睛,打一发子弹,检查一下弹着点,心中就有了数。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片贴在缺口上,就解决了问题。再瞄时,就打出了10环的成绩;再击,竟然与上一发弹着点重合。半晌功夫,所有步枪、手枪校枪完毕。
接下来进行射击训练,空旷的靶场上,射击位置向前,依次是100米、200米和300米靶位。官兵们把靶纸贴在300米靶牌上。他们设想,练习100米精度射击时,只需站在200米靶牌位置向300米靶牌射击;练习200米精度射击时,再后退100米射击。这样,沾一次靶纸就能实现不同距离射击练习,能够节省繁琐的沾靶纸时间。
然而,队员们这个小小的创新,对于靶场管理人员而言却是不可理喻的。他们觉得,射手必须站在设定好的射击位置,而不是投机取巧。
由于队员们的操作方法不符合他们的规定,被取消了训练资格。没有靶场,大家只好自己想办法开展训练。
在这里,大山是唯一用之不竭的资源。山里没有就便器材,地势也不平坦,想要找一块像样的空地都不容易。进行300米精度射击,弯曲短促的山谷显然不够用,只能立于山顶,向对面山巅瞄准,有时中间还需要跃过几座山峰。
没有目标靶,队员们就将靶纸铺在石头上,在上面压上石头。或者是找一处巴掌大的干枯草窝。打中草窝,瞄准镜中就能看到腾起的轻微烟尘。如果没打中,草窝后面的山梁上会溅起浓重的烟雾。有的队员则以石头为目标进行练习。
明明山巅就在前面,翻越起来却费力费时,常常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为此,队员们训练时人人带电台,一人射击;一人隐蔽,负责报靶。
那段时间大家又热、又累,许多队员的训练效果都不明显。队员谭鹤情绪浮躁,精力不集中。
队长刘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深知,狙击手最怕的不是环境的艰苦和险恶,而是情绪的不稳定。他找谭鹤聊天:“你要是不想打就别打了,别把自信心打没了,先冷静一下,找找原因。”
队员王超有那么几天也打不起精神来,心不在焉。清晨,副大队长徐波带着他到后山跑步,冲山坡高声喊叫,尽情释放压力。
如是训练数日,队员们不死心,多次找校方交涉,终于说服管理员,重新进驻学校靶场进行更为密集的训练。
约方两名教练分别负责中方队员步枪、手枪和狙击训练。队员们每完成一个射击科目,教练总会说“Very good”。为了考验队员,教练让队员在原地进行50米折返跑。然后继续射击。通常,人体剧烈运动后呼吸急促,身体不稳定,射击精度差。然而,中方队员同样打出不俗的成绩。教练不由自主地又是“Very good”。
两周的适应性训练阶段,官兵共进行了手枪步枪转换射击、大俯角射击、远距离狙击和体能训练等科目。
第一天5个课目全部第一的消息被“封锁”,因为必须让队员保持平静心情
21日,队员们搬到阿卜杜拉国王特种训练中心,迎接正式比赛。
3月23日,第一天的比赛课目终于通知下来。5个课目分别是300米精度射击、100米快速射击、高塔接力射击、突入方法和门到门快速射击。此外,还有一项让人琢磨不透的“未知课目”。
领队徐波数十次参加各种国际、国内赛事,他深知“磨刀不误砍柴功”。针对每个课目,他组织队员召开“诸葛亮会”,充分预想方案,让队员在深思熟虑的研究中理思路。
譬如,“100米快速射击”课目,5名队员每人分发10发子弹,在100米内的数种距离上,对临机出现的50个目标速射。这个科目不仅考验队员射击精度、射击速度,而且考验队员间的协调能力和临机反应。其难点在于目标乱难调整,数量不一难分配。一旦出现相互干扰、重叠打靶,就会全盘皆输。为此,队员们先后设计了3套方案。
“突入方法”是历年保留课目。去年,刘洋就曾参加过这一课目。他建议,爬墙过程中有两道红线不能触碰。多数参赛单位都是由一人“打底”,逐个将队友送上墙顶,如果两人“打底”,攀墙的速度会快得多,但红线间距两米,容易触碰犯规。大家反复演示,终于找到窍门:两名“打底”队员双腿交叉,缩小宽度,既减小犯规机率,又方便队员相互搀扶。
25日正式比武。清晨,王超和范兴斌早早地起了床,上午他们不担负比赛课目,就自觉承担起做饭任务。早晨大家吃的是泡面。因为有一个“未知课目”,大家不敢多吃,担心吃饱了影响发挥。
上午7时比赛开始。首先进行的“未知课目”,其实是山地武装越野,队员们毫无悬念地轻松通过。
第二个课目是MOE,即英文“突入方法”的缩写。官兵们需要撬开一道门,撞开一道门,翻越一道墙,攀上四楼楼顶,每人10发子弹,对50个目标进行射击。
这个实战性很强的课目让不少外国队员吃尽苦头。有的撬第一道门时就遇到了困难。队员将撬门器插入缝门,用铁锤拼命向里砸,由于没有着力点,根本吃不住劲;有的用力过猛,把门推得严丝合缝,撬门器无法插入。
这些,台下参赛队员看得一清二楚。
第二道门同样不能等闲视之。有的撞击60余下都打不开。沉闷的“咣咣”声不绝于耳,真可谓“振聋发聩”。
为什么两道门都这么难开?王超是队员中的大力士,撬门、撞门是他的拿手好戏。现在,他的两道眉毛拧成了疙瘩。
队员现场商议:一个人拉门,两个人撬门,一定要给撬门器预留支点。
这时,轮到中国队员上场。大家心里都在打鼓。没想到,看别人操作时心惊肉跳,自己上场一切顺利。不足10秒钟,官兵们就将第一道门撬开。
队员们冲上二楼。冲在最前面的王超手持撞门器,顺着楼梯向上冲,接近门时,略一滑步,沉重的撞门器加速向前悠动,连人带撞门器,重重地砸向铁门。在“雪豹”突击队,王超每天都要重复练习这个动作成百上千次。大队800公斤重、3厘米厚的钢门已经被他撞得变了形。然而,以他的千钧之力,竟然没有把眼前这道门撞开。他清楚,从楼梯冲上来,惯性要比平地小得多。
一看不妙,紧随而来的范兴斌急忙冲上去,准备助力。这也是事先约定的,如果王超完不成任务,由范兴斌协助。
就在大家纷纷不安时,只见王超略向后滑步,撞门器借助反弹力,再次悠起。“呯”的一声,铁门被撞开。
“这道门如果撞不开,队友们都上不去,团队士气会迅速下降。”对于这个千锤百炼的课目,王超有自己独到的心得。他觉得单靠臂力和撞门器是行不通的,要用上全身的惯性,如果肩部用力太猛,也会造成脱臼。此外,滑步、悠起撞门器都有恰到好处的巧劲,甚至连撞击点也有讲究。
随后,队员势如破竹,直上4楼,用步枪对100米远的20个目标快速射击。队员范兴斌连射4枪,几乎是一气呵成,当他卸下弹匣时,赫然发现第4个靶牌仍然好端端地立在原地。心想:“糟了,第4枪脱靶了!”正在他担心之际,“当”的一声,靶牌倒地。
上楼时,范兴斌排在倒数第二名。下楼冲到集结地域时,他排在第二名位置。副大队长徐波满脸惊讶:“这么快?”外国队员纷纷用直勾勾的眼神望着他们,不由自主地竖起大拇指。
往年,这个课目最快的速度都在3分钟以上,这一次,中国队员仅用2分18秒。即便是常人步行走上4楼,再下楼,也要2分钟时间。何况队员们身背数十斤的步枪、撬门器和撞门器。
第一天,“雪豹”官兵打了个满堂彩,5个课目全部第一。
当然,这个鼓舞人心的消息只有副大队长徐波知道,队员们都被蒙在鼓里。他深知,没有什么比让队员保持平静心情参赛更重要。
“以前训练一直用测距仪和测风仪,这次比赛让我认识到平时的训练还不够”
竞赛在持续,考验如影随形。
第二天夜间有一个反恐作战课目,队员们要攀上高两米、宽15厘米的围墙。围墙的前方是一个90度拐角,队员经过时都会谨慎地跨过拐角。艺高胆大的谭鹤为了节省时间,跳出两米远,直接跃过拐角。由于惯性太大,来不及控制身体的他,连人带枪直直地坠向地面。
“啊!”灯光下,尚未登场的外国队员高声惊呼。
就在大家惊魂未定时,只见谭鹤在半空中一个拧身,左臂、右肘迅速挂上墙顶,“蹭”地一下翻身上墙。站到墙顶时,他的右手还结结实实地握着步枪。
中国队员的出色表现令外国选手刮目相看。随后的比赛中出现了一些细微变化,一些选手比赛时往往要看看中国队员是怎么操作的,然后再下决定。
对于队员刘军来说,第三天的比赛令他终生难忘。因为他独自一人担负了一项“未知距离狙击”课目,6发子弹消灭6个目标,要求射手不得携带测风仪和测距仪。
32支参赛队伍都在山坡下集结,刘军排第19号。在他等候时,有完成比赛的队员从山坡上下来,神情沮丧地摇头摆手。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一连5组队员都是同样的失落表情。
“他们的装备那么好都打不上,这个狙击课目到底有多难,距离有多远?山风是怎么吹的?”刘军心怀忐忑,一连串的问号让他倍感压抑。
终于轮到刘军上场了。那一刻的紧张不言而喻。
提上步枪,拿起沙袋,爬上山坡,刘军站到自己的射击位置。这是一块胶合板搭建的两米见方的射击平台,站在上面还微微发颤。刘军的左侧,有一张桌子,裁判员、记分员和发弹员依次排列。在他的右后方,刘洋手持望远镜帮他观察目标。
刘军边压子弹,边搜寻射击目标。前方,一根红杆醒目地矗立着,红杆的左边就是目标靶。刘军极力回忆此前训练中不同距离上目标靶的大小,希望在比对中判断出眼前目标距离。他估摸,目标距离自己约450米远。更远的前方,刘军还发现了另外两个目标。再远的目标,单凭肉眼根本看不见。
刘军调整好姿势,屏住呼吸,轻抠扳机。只听“呯”的一声,山坡上腾起一阵清烟。
“偏左30厘米,偏高20厘米。”刘洋及时告知刘军射击方位。
刘军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测算有误,目标实际距离应该在420米至430米之间。他快速调整上下手轮和左右分划。
“呯”的一声,目标终于被击中。刘军来不及喘口气,继续瞄准下一个目标。
然而,受风速影响,第二个目标消耗掉了4发子弹。虽然只打中了两个靶,但为全队夺冠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回忆比赛情景,刘军说:“以前训练一直用测距仪和测风仪,这次比赛让我认识到平时的训练还不够。”
其实,熟悉刘军的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善于总结的人。他的护腕上时刻贴着一张射表。长10厘米,宽7厘米的射表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200余个数据。
“每周我都要对比更换一次数据。”刘军告诉笔者,狙击手不能凭主观臆断任由发挥,而要依托精确的数据支撑。这些数据都是结合当地海拔、气候、温度、空气湿度和风向等因素,一枪一枪的实弹射击得来的。“海拔如果相差500米,射击误差就会达到10公分。各种因素中,风的影响最大。”
“就算你走到终点我都不会怪你,我知道你尽力了”
对于全体参赛队员而言,最后的“国王挑战赛”课目无疑是他们永远铭记的重大考验。这个课目是以国王的名义命名的,10公里武装越野,沿途山路起伏,5名队员分别有特殊的竞技内容。
比赛一开始就来了一个“下马威”,先是400米跑,而后是一个300米的上坡路。大家清楚,必须撒开腿,不停顿,一旦停下来就没有力量和毅力冲上山坡。
当官兵到达山顶时,美国、巴勒斯坦等几支队伍已经被他们抛在身后。
下坡是一个弯道,也是范兴斌的狙击位置。只见范兴斌跑到射击位置,举枪就射,枪枪命中。此前,大家研究认为,如果目标没打中,队员需要罚跑40米,耽误的时间不过10秒钟,而射击时慢瞄精打,则需要更多时间。所以,大家决定快瞄快射。
随后,队员们先后经历了多次上坡下坡,完成了300米狙击、陌生手枪射击等,也不知跑了多久,眼前出现一个大山坡,长约600米,目测坡度足有60度。跑到半山腰,大家实在跑不动了。
“雪豹突击队必胜!”“范兴斌加油!”“刘军加油!”精疲力竭的队员们相互鼓励,相互挽扶。姜关强甚至感到喉咙堵住了,喊不出声音了,嘴里也有了明显的异味。
刘军戴着护目镜,里面淌满汗水加泪水,眼前视线模糊一片,耳朵也不听使唤,好像隔着一层膜,夹杂着“嗡嗡”声响。经过谭鹤时,他艰难地说:“我顶不住了!”
“就算你走到终点我都不会怪你,我知道你尽力了!”
谭鹤耐力好,身体轻,擅于奔袭,因而被安排为这一组的小组长。谭鹤发自肺腑的安慰,无疑给了刘军极大地鼓舞。他决心咬牙坚持到底。
越过一道山梁,终点就在前方。终点也是最初出发的起点。
队员们在意识混沌中挣扎着,内心狂跳不止。此时,跑道两边零零散散地站着已经完成竞赛和等待竞赛的各国选手,大家自发地集合到跑道两侧,用官兵听不懂的语言高声呐喊着,有的挥舞着帽子,有的拼命地鼓掌。
队员们奋力冲向终点。身边,热烈的掌声淹没了他们已经模糊的意识。
然而,跑到终点的官兵没有像其他队员那样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而是有序地站到路边。姜关强和范兴斌感到五脏六腑就像是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在路边狂呕起来。即便如此,他们仍然坚守着最初的约定:决不倒下,时刻维护形象!
4天的比赛中,官兵共完成精准射击、越障射击、特种营救、战术转移等14个高强度、高难度竞赛项目。
29日,在阿曼的四季酒店举行的颁奖仪式上,“雪豹”突击队的官兵们先后9次上台,每人轮流接奖杯,每人还收到一柄国王赠送的特制军刀。下台后,外国队员纷纷要求与中国队员合影。
高温津贴数年未涨 尴尬了谁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