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反扒民警王文升正在执勤，他便衣穿梭于北京站候车厅的人群中。新京报记者 彭子洋 摄
1月13日，春运首日。
在北京站站前广场、进站口、售票厅、候车室和站台上，都有民警的身影，其中不乏持枪的特警和携犬的巡警。
反扒民警则比较特殊，他们装束与一般的旅客没有什么不同，隐身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目光不断锁定于那些形迹可疑的人，进行着与扒窃者的“暗战”。
昨日下午，新京报记者跟随北京站反扒民警王文升，体验反扒民警的春运首日。
化装旅客 候车队伍内盯守
1月13日下午5时，北京站人员拥挤，来往旅客拿着大小行李，已经开始踏上返乡的路程。
二楼候车室里，北京开往哈尔滨的列车即将开始检票，检票口前已经站满了候车旅客，队伍不断拉长，一直排到候车室的末端。
王文升穿着黑色羽绒服，破旧的牛仔裤，蹬一双运动鞋，一米七左右的个子，站在队伍靠近墙边的一侧拐角。他背着双肩包，拿着手机打电话，像是普通乘客候车模样，身旁的旅客来来往往，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他的搭档栾杰站在队伍的另一侧，同样融入在人群里，彼此之间偶尔会用手机传递信息。
半个多小时后，列车开始检票，旅客熙熙攘攘的开始乘车，候车室里排队的人群散掉，没有发现窃贼，王文升和搭档也转身离开，转向下一趟列车的候车室。
中途，他有时会在候车大厅的椅子上坐一会儿，“巡查的时候看起来轻松，其实最消耗体力。因为你的身体要保持放松，但眼睛必须时刻盯着候车大厅的各个角落。”
为了不打扰王文升的工作，记者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半个多小时里，竟然跟丢了他3次。转过走廊前明明还盯着他的身影，绕个弯便已经不见了踪迹。
“融入人群是每个反扒民警的基本功，我们工作的时候从不穿制服，甚至连鲜艳的衣服都不穿，冬天里永远的黑灰蓝，儿子说我是最不像警察的警察。”闲聊时，王文升笑着说，几天前家人送了他一件绿色的大衣，只能一直放在衣柜里，“当摆设”。
抓捕扒手 手指皮肉被抠伤
半天的执勤过去，王文升一无所获。他和搭档一起走回派出所内休息。这时才发现，他走起路来似乎有些跛脚。
“之前脚崴了，几天前又因为一次抓捕行动，脚踝肿得更严重了。”卷起裤管，记者能闻到浓烈的膏药味儿，他摆摆手，“没事儿，春运人手紧张，能坚持就坚持。”
对于王文升来说，负伤已经是家常便饭。“大的危险倒没有，在抓捕时，有推搡、拽的，嫌疑人主要是为了逃跑，但慌乱中，不免会有受伤。”
在他右手的大拇指上，能看到一块少了皮肉的小坑已经结痂，这是王文升在几天前的一次抓捕行动中，被嫌疑人用钥匙捅伤的。
“当时我们盯着这个嫌疑人很长时间，他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背着一个大的双肩包，胸前还挂着一个小包，刚开始一直在伪装，拿着火车票，在一个候车室检票口，假装是自己乘错列车，又回头转向另一个候车室。”王文升回忆说。
刚开始，王文升和搭档还有过怀疑，是否盯错对象，“但他站在那里，眼神一直四处乱转，神情不自然，这个动作和习惯，我们断定应该是没错了。”
王文升再次跟着嫌疑人到另一候车室，对方紧紧贴着一个男旅客，拿着胸前的包挡着，迅速偷走旅客口袋里的手机。
“发现作案，我立马跑过去抓捕嫌疑人。”王文升比划着动作，因为在上手铐时不注意，对方用钥匙，在自己拇指上连皮带肉地抠掉了一块，搭档赶紧上前将嫌疑人按倒在地。
多年反扒工作，王文升和搭档之间，已经形成无声的默契。刑侦工作，最需要的，是搭档之间彼此的信任，他说道，“我们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嫌疑人会不会还有同伙，我们是把彼此的安全交给对方。”
“贼有贼相” 打个照面也能辨出
“第几候车室、男的女的、多大岁数、有没有同伙、离检票还有多长时间……”王文升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连续发问。打来电话的是站内的工作人员，发现有可疑人员。
在北京站反扒时间久了，站内的工作人员彼此比较熟悉，他们有时看过监控，或是看过民警抓捕，也会记住扒窃惯犯的外貌特征，发现后给民警打电话。
在他的手机里，还存着很多曾经抓过的惯犯照片，或是其他队友互相传递的照片，没事儿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很多小偷喜欢在固定的地点作案，要确保他们一出现就能被我认出来。”
“贼有贼相，跟正常的旅客不同，他们总是盯着别人的衣兜和行李，候车时会紧紧贴着旅客，身体半缩着，试图用包或者身体挡住别人视线等等。”王文升说道，只要是贼，即便是第一次作案，一个照面也能分得出来。
为了更好地区分扒窃的嫌疑人，王文升会用一些词语来代称，“卧铺抽芯（音）”、“衣帽钩”、“拽手机”……
“什么是卧铺抽芯（音）？”记者不禁疑惑。
“这是说列车卧铺，旅客上车后就把包放在床铺上，嫌疑人假装拿东西，其实把旅客的包打开，把里面的现金值钱东西偷走，再不急不忙地把拉锁都拉好。”王文升解释说。
春运开始后，王文升和搭档的巡逻工作将更加频繁，也时常会一无所获。“反扒民警有谁不希望抓到贼的，但巡逻勤了，对窃贼也是有威慑作用，发案率会降低。”王文升说。“有的时候没有发案也是好事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天下无贼。”
■ 春运首日战况
铁警反扒小分队控制4扒窃疑犯
据北京铁路警方介绍，在北京站、北京西站、北京南站和重点旅客列车上，20支反扒小分队进站、上车开展反扒，春运首日共控制盗窃旅客财物嫌疑人4名。
另据统计，从去年12月1日至今年1月12日，北京铁路警方已抓获涉嫌非法倒卖火车票嫌疑人70名，缴获火车票3700余张；破获旅财案件51起，抓获嫌疑人51名。
■ 春运防扒小贴士
●旅客随身携带的手机、钱包一定保管好，应尽量放在贴身处。
●不要在进站或安检时，手机放在外衣口袋，挂着耳机听歌；检票口勿拥挤进站，窃贼常在距离检票口六七米处位置，趁拥挤扒窃。
●到站前10分钟，列车上的不法分子会盯住挂在衣帽钩上的衣物或行李架上的物品，利用遮盖、调换等方法实施盗窃。
●把行李物品放在自己头顶处的行李架上并不安全。头顶是视觉盲区，窃贼假装取自己的行李把你的行李偷走。
●列车卧铺，乘坐时包和衣服不要放在中铺或上铺后离开，窃贼容易假装自己取东西偷走包内现金或贵重物品。
●旅客乘坐火车时尽量不要携带大量现金，特别是随身携带的行李一定要化零为整减少件数。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左燕燕
许昌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