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前的一个春天,1913年4月13日,出生在法国阿尔萨斯的阿尔伯特。史怀哲从欧洲远渡重洋,踏上了非洲刚果加篷的兰巴托,他在那儿建立了一所医院,专门为黑人治病。
与那个时代很多中国文人改医从文不同,史怀哲在已有了哲学博士、神学博士两个学位之后,却在29岁那年决定改行学医;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去非洲为黑人治病,为此,他足足花了8年时间获得了医学博士学位。
作为传教士的儿子,史怀哲从小就浸染了宗教的悲悯精神,他为在迫害中沉默的犹太人感动,为一尊著名的黑人雕像所表现的深刻忧伤而震撼。那是著名雕塑家巴托尔迪的作品,正是这尊雕像让史怀哲开始关注黑人的命运,激励了他一生的事业。
一天,他偶然读到一本巴黎传教会的杂志,得知非洲刚果加篷的黑人正在贫困与疾病中挣扎。黑人被昏睡病、溃疡、伤寒、麻风病等疾病折磨着,而方圆几百里却没有一名医生。在放下杂志的那个瞬间,史怀哲就决定了自己毕生的目标─去非洲志愿行医,让黑人兄弟摆 脱病痛的折磨。这一去就是半个多世纪,直到1965年他以90岁高龄静静安息在兰巴托医院旁简朴的墓地中。
为了给非洲兄弟治病,史怀哲放弃了享受知识与艺术的乐趣,放弃了独立的经济地位,终生靠资助为生。为了不断地筹款以及筹集药品、食物、日常用品等繁杂事务,他常要在欧洲与非洲之间奔波,却从来只乘三等车厢。他的一身黑色礼服穿了一辈子,就是1952年去领取诺贝尔和平奖那天,穿的依然是这身礼服。食品困难时期,史怀哲把自己每天的牛奶省下来给一位病弱的老妇人喝,因为他觉得病人更需要营养。史怀哲终生只与医院志愿者一起,吃最简单的食物。
为了激励黑人参与扩建医院的志愿劳动,他几十年如一日与黑人一起干活儿;就是在80多岁的高龄时,依然在非洲的烈日下与黑人一起盖房子。他在医院的角色,既是医生,也是建筑师、园艺师、工匠、农夫、泥水匠、工头……
史怀哲不仅没有从三个博士头衔中捞取锦衣玉食以及光鲜的上流社会地位,甚至毕生几乎连休假的机会都没有;就是后来那所丛林医院名满天下,他去美国及欧洲演讲和举办演奏会,目的也还是为那个总需要扩建的医院筹款,再筹款。在脑体结合的劳动中把知识运用得 如此淋漓尽致,世界上大概没有一个知识分子能与史怀哲相比,而他却不承认自己是知识分子。
史怀哲在非洲生活,就是白天忙于为黑人治病,建造医院,夜深人静的时候,写作哲学著作,弹奏风琴;礼拜日,则为人们布道。神学、哲学、医学、音乐几位一体的知识体系,融入了他的生命之中,让他一分钟也不能浪费。
在史怀哲的努力下,医院从一个简陋的鸡舍起家,变成一所能容纳几百名病人住院的医院,医院中有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医生志愿者,很多因病痛濒临绝望的黑人得到了免费救治。那时医院就建立了麻风病区,黑人麻风病人从悲惨的被遗弃者,变为被细心照料的、有 尊严的人。为了感谢医院的救命之恩,治愈的麻风病人们在博士的住所前载歌载舞。
史怀哲不仅治病,也引导黑人走出迷信与偏见。当时那里的黑人靠天吃饭,种族隔离,互不信任,在丛林法则中自生自灭。史怀哲以无限的爱心给黑人的心田注入了爱,也注入了感恩之心,引导黑人兄弟走出混沌。虽然在很长的一段年月中医院的条件都非常艰苦,可是 在那儿,人与人,人与动物,人与植物却和谐相处,就像一个温馨的大家庭,各自的生命都得到了尊重。
一天,史怀哲乘船去出诊。小汽船在非洲美丽的河流上航行,他对着河水默默沉思。看着夕阳西下时分河马母子情深的场景,突然一个思想火花闪亮在他的脑海:世界之所以如此美丽,就因为所有的生命都有着平等的价值,都应该受到同样的尊重。从一只河马到一只蚂 蚁,从一只猴子到一朵野花,从一只小猫到一只塘鹅,从白人到黑人,所有的生命都是值得珍惜的。因此,任何人都不能无故伤害其他生命。人与人,人与动物,人与自然之间不应该是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而应该是和谐相处的关系。
由此,史怀哲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提出“敬畏生命”的人。他以此思想为核心写作的《文明的哲学》,否定了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宣扬了生命平等的哲学。100年来,这个理念越来越深入人心,成为生态环保主义、动物保护主义的思想源头。
在非洲那个物种无限丰富的动植物王国中,整日奔波劳碌的博士却连一只蚂蚁过路也要让开,一朵野花也要呵护,主张绝不无故伤害任何生命。连那些医院收养的猴子、野猪、塘鹅、小猫小狗等小动物,都受到了家庭一员的善待。史怀哲说:“我的生命对我来说,充满 了意义,我身边的这些生命一定也有相当重要的意义。我们应该有无界限的道德观,包括对动物也一样。”
令人沉思的是,史怀哲的敬畏生命理念,并非仅指不伤害生命的肌体,也指不伤害人的心灵。他说:“一个人不应该探究他人的本质,分析他人不能算是高尚的行为。因为人不仅存在着肉体上的羞耻,也存在着精神上的羞愧。我们应该尊重它。灵魂有自己的壳,我们不 应该剥开。”尊重心灵隐私的理念,奠定了人际关系的道德伦理。
令人感慨的是,史怀哲的时代正值世界卷入两次大战、法西斯主义横行的年代,当人类在炮火中自相残杀的时候,史怀哲却在非洲丛林中拿着手术刀专心致志地为黑人治病,他把这看成是命运的恩惠。其实,那所小小的医院已经成为人类良心的象征,即使是当时两个敌 对军队为争夺兰巴托地区激烈交战之时,双方也都一致同意:绝不能伤及史怀哲医院。史怀哲是个坚定的反战主义者。他说,“除非人类能够将爱心延伸到所有生命上,否则,人类将永远无法找到和平。”
“史怀哲之友”联谊会自1929年在德国诞生以来,已经在世界各个角落生根开花结果,中国著名作家华姿的力作《史怀哲传》,更是以深邃的思想,细腻的笔触,驾驭了宽广的历史资料,让史怀哲精神深入了中国公民的心灵。无国界的慈善精神,让地球变得更加美好。当现代某些慈善组织以善款谋私利之时,史怀哲所代表的红十字精神,实在应让他们羞愧。
还是以一段史怀哲的话结束这篇小文吧:“一个人给世界增添一点儿善良,就是促进人的思想和心灵。”
(摘编自香港《文汇报》 文:陈晓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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