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超 曹乘瑜
近期，恒大人寿进出梅雁吉祥、安邦资产举牌中国建筑……险资在资本市场频频曝光的同时，也引发不少争议。中国证券报记者根据上市公司公告初步统计发现，2016年初至今，保险资金举牌动用的资金量尚不及去年一半，举牌案例为个位数。但截至三季度持股市值达历史高点，表明险资A股持仓较积极。然而，在今年多数险资获得可观浮盈的同时，部分险资却陷于*ST股停牌困境，在投资上暗藏隐忧。
业内人士表示，近两年，险资灵活度明显加强，特别是在举牌和仓位控制上较以往更加成熟。保险机构在二级市场上的打法也明显分化。在部分公募基金看来，险资举牌并没有特定规律，举牌行为可能是民营险资的一种“爆款人气策略”。
阵地战VS游击战
据中国证券报记者根据上市公司公告不完全统计，保险资金2015年出现多次举牌，至2016年初有30余次，共动用资金逾1100亿元。而2016年以来，险资举牌次数为5家，包括百年人寿举牌胜利精密、阳光保险举牌伊利股份、安邦资产举牌中国建筑、国华人寿增持天宸股份、阳光产险举牌吉林敖东；动用的资金量在397亿元左右(仅指今年公开的险资举牌上市公司)。此外，包含寿险业务牌照的“宝能系”和“恒大系”还举牌多家上市公司。同时，仍有多家保险机构控制持有某些个股仓位接近但不足5%。
据西南证券研究发展中心统计，截至2016年三季度，保险机构直接持股市值达10353.49亿元，若剔除中国人寿集团所持中国人寿和中国平安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所持平安银行市值，保险机构2016年三季度持股市值为5538.14亿元，达历史高点。可以看出，险资A股持仓较积极。
分析人士认为，险资的灵活度在近两年明显加强，特别是在举牌和仓位控制上较以往更为成熟，此举说明险资在A股市场更看重价值投资和分散风险。不同保险机构举牌资金量差别也较大。安邦资产近期举牌中国建筑，估算动用资金量超100亿元，此前国华人寿举牌天宸股份所用资金则约5亿元。
不同险资在A股的打法已明显分化。以上市保险公司为代表的大盘险资依然遵循长期价值投资理念，选择个股注重分散风险和多板块组合配置；前海人寿、恒大人寿等“调头”便利的中小盘险资则在打法上更为灵活，调动资金对看中的某几只个股展开猛攻；持股集中度较高的险企寻求在已有仓位上谋取话语权；而看重财务投资的险企则将视线放在来年的择股与择时上。整体来看，险资权益类资产配置已形成多元化策略，既可以通过直接投资掌控获利与回撤节奏，又可以通过信托计划、资管产品等通道类业务获得稳定收益。
在业内人士看来，这些“阵地战”、“游击战”的打法虽然并非泾渭分明，但机构间不同的投资风格已然显露。比如，注重大类资产组合配置的传统风格将发力的重心放在A股大盘蓝筹股上，对防御性板块、具有成长性题材和稳定业绩预期的个股青睐有加；市场新进者则依靠“船小好调头”的优势，突击某些标的，尤其对中小市值、股权分散的个股情有独钟，此举更易引发市场关注和投资者跟风。
某中小保险公司投资部人士表示，投资行为是否激进，投资类型是资产驱动负债还是负债驱动资产，都不能以机构所管理的险资盘子大小来一概而论。大型保险机构在一些时点也会通过股基、资管计划等途径短期进出个股，而中小保险公司也不乏委托外部机构进行长期价值投资情况。一些投资“高举高打”的险资，往往背后还有产业资本投资A股的思路，有时会忽视险资投资应有的特点。整体而言，险资A股投资需要敬畏市场监管和遵守规则，不能将险资变成“冒险资金”。
举牌或是“爆款策略”
在部分公募基金人士看来，一些险资的举动或是民营险资高层间流行的“爆款策略”。某事业部管理规模超50亿元的公募基金经理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对一家险资来说，举牌是重大战略决策，而做实际决策的往往是几位首席投资官和董事等高管，而非投资部门的普通投资经理，这也是为什么股民觉得近期险资投资风格“变脸”的原因。“普通的险资投资经理往往是分散投资和价值投资，这么重拳出击的举牌动作，他们做不出来。”该公募基金经理称。
多位公募基金经理均表示，“看不懂”险资最近的招数。首先，他们并不看好这些被险资“临幸”的标的。某管理规模达300亿元的公募基金公司保本基金经理认为，中国建筑虽然静态估值合适，但作为其主业的建筑行业已是夕阳行业，且近几个月，中国建筑涨幅较大，获利盘已较多。
其次，险资举牌并没有特定规律。上述保本基金经理认为，险资举牌并无规律可言，既无明显的行业特征，也没有战线外推的持续性。“他们并没有因为买了万科，就再买一些其他地产股。”
这些新崛起的民营保险公司，对于公募基金而言也是“陌生人”。一位公募基金经理和某券商新财富首席策略分析师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国寿等大型险资会保持与公募基金的交流，但安邦保险、前海人寿、恒大人寿等民营背景保险公司则显得“神秘”。“他们的投资策略都是保密的，怎么买怎么配我们只能通过市场感受。”该公募基金经理表示：“我们只能感受到近期险资一直在增配A股，可能是出于资产荒的压力。”
上述事业部负责人认为，“举牌风”可能只是近期民营险资高层的一种“爆款人气策略”，或许过段时间就会平息。“如果真的通过举牌就能影响市场，那么巴菲特这么多年怎么不干这事呢？”
择股不同收益各异
尽管多数险资在2016年震荡市操作中获得可观浮盈，但仍有个别保险公司陷入股价之“坑”。“并不是所有险资投资A股都能获得可观盈利。”前述投资人士表示，“险资有时追求的是绝对收益而非相对收益，且不同保险机构对于投资业绩的考核评价标准，特别是业绩考核周期可能有所不同，一些投资者跟风买入被险资举牌的股票，未必能实现想要的收益。”
从公开披露的数据看，不同险资择股获利情况差异明显。比如，恒大人寿逼近举牌线的打法催生一批“概念股”，推高相关个股股价连续上行数日，但这种情况尚难被视为险资普遍获利的缩影。2015年底，保险资金举牌一批个股，但直至2016年中，仍有一些个股浮亏，或浮盈程度有限。这意味着，一度以险资为榜样大举买入的游资循迹赚取“超额收益”的算盘落空。
更有险资目前仍陷于*ST股。WIND数据显示，幸福人寿的“组合01”账户持有*ST烯碳260万股股份。*ST烯碳公告披露，截至2016年三季度，其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2649.23万元。幸福人寿在2016年一季度末即已成为其前十大股东，持有229万股股份，并在二季度对其进行增持。此外，WIND上市公司三季报显示，新华保险“团体分红”账户仍持有*ST商城329.98万股股份，前者于2016年一季度进入后者前十大流通股股东名单中；而君康人寿“万能保险产品”账户则在三季度减持898.38万股*ST东晶，但仍持有后者316.23万股股份。
上述三只个股均在2016年4月被各自所在的证券交易所实行“退市风险警示”处理。有不愿具名的业内分析人士认为，上述三个保险资金账户均在2016年一季度“接盘”三只个股，虽然不排除获取浮盈的可能性，但三股相继成为“*ST”则明显对相关险资的稳健投资不利。
保监会2014年公布的《保险资金运用管理暂行办法》规定，保险集团(控股)公司、保险公司从事保险资金运用，不得买入被交易所实行“特别处理”、“警示存在终止上市风险的特别处理”的股票。接近监管层的人士对中国证券报记者表示，险资理应按照规定清仓所持有的“ST”、“*ST”开头股票，但如果因停牌而无法交易，则只能被动等待，不排除复牌后遭受股价下跌损失的可能。
许昌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