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曾说过一段脍炙人口的相声,叫《关公战秦琼》,讲的是一名官大爷没文化又爱听戏,开堂会时偏点了关羽单挑秦琼这么一出对手戏,听起来让人捧腹。至于这位官大爷是谁,有两个版本,一则说是韩复榘,一则则是本文的主角——张宗昌。
《关公战秦琼》只是讽刺张宗昌的一个个例,在民间,张宗昌的绰号数不胜数,什么“长腿将军”“三不知将军”“狗肉将军”等等,全不是什么好名头。张宗昌为何会被老百姓扣上这么多“黑帽子”,他跟青岛又有怎样一段关系?本期《发现青岛》咱们就聊聊张宗昌这个人。
幼年不知什么是枕头
张宗昌(1881年~1932年),字效坤,山东掖县(今莱州市)人。从家世上来看,张并非名门望族之后 ,父母都是普通农民,家境贫寒,那么他又是如何一步步跃为威风八面的大军阀呢?这还得从张宗昌小时候说起,苦难的生活给他以后的人生提供了一笔宝贵的财富。
之前的《发现青岛》介绍过不少民国名人,出身低微者也有,如徐世昌幼年靠挑水赚钱,张勋早年当仆役过活,但张宗昌恐怕是这些人中最惨的一个,具体惨到什么程度呢?张宗昌发迹后常常说:他自幼不知什么叫枕头,是长年枕着砖头睡觉的,家中四人只有一床破被,冬天全靠火炕过夜,上面冷,下面热。发家之前从没见过枕头,这可真是穷到家了。
家徒四壁的张宗昌,小时候的生活跟乞丐差不多。他只读了一年私塾,后因学费不济而辍学,自己的名字就拜私塾先生所赐,这也为之后张宗昌注重教育埋下了伏笔。辍学之后的张宗昌干过很多营生,放过牛,贩卖过鱼虾,当过酒保,还给死人抬过棺材,但依然是食不果腹,张宗昌本人曾回忆道:每逢初一、十五,过年过节,乡里总有人到村里小庙给土地爷烧香上供,傍晚没人时,他便去偷食供品,一边吃,一边发誓:有朝一日,我张宗昌要是发了财,一定给您老人家修缮庙宇,重塑金身,加倍报偿。
张宗昌后来干了什么勾当姑且不论,小小年纪就有一股志气确实是令人刮目相看的 ,这还可以从下面一则故事中看出来:据说张宗昌幼年给地主放牛,曾因贪玩而丢了牛,地主将他捆在树上抽打,张宗昌“紧锁眉头,闭上眼,咬紧牙关,既不哭,也不告饶”,直到最后被抽得血肉模糊。人太倔固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一个社会底层的人,有这种倔劲儿,说不准就真能闯荡出一番事业来了。
闯关东“淘金”进入军阀界
怀揣一股倔劲儿的张宗昌此后果真遇上了人生的转折点,那就是闯关东。现在不少东北人都跟山东人有种亲近感,这跟“闯关东”不无关系。因为东北本是满清的龙兴之地,所以清朝前期都对东北实行禁止移民进入的政策,直到咸丰时期,这种政策才逐渐放松,特别是清朝晚期,有感于边事危急,财政困难,清政府更是鼓励内地人民向关外移民垦荒,这些移民中以山东人最多。
张宗昌于1897年也加入了闯关东的大潮,这年,他随父亲和村中不少人辗转来到吉林,刚来没多久,由于气候骤变加上生活困顿,不少人包括他的父亲都选择了返乡,但张宗昌却坚持了下来,张自称“我一向不惧怕艰难困苦,出来了,就往下干吧。”
转机出现在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革命军势力席卷南方,张宗昌本人也加入了革命军的队伍,关于张的加入有两说:一说以为张宗昌是主动投身革命,另一说是张宗昌乃是为革命党邀请,进而南下参加革命军。综合张的文化程度,结交圈子,第二种说法似乎更为妥当。
苏全有先生著有《张宗昌全传》一书,是介绍张宗昌比较全面的书籍,里面对于张宗昌加入革命军有详细的叙述:当时,革命军迫切希望有一只东北军加入其中,故派人前往东北招募胡子(土匪),因张宗昌在东北混迹4年,结交甚广,便和他接洽,革命党人希望张宗昌跟胡子牵线搭桥,张宗昌说:“呀!这可不是好玩的 !你想在俄国闹革命吗?”他似开玩笑,又似非开玩笑,狡黠地先吓唬张西曼(革命党人)一下。张西曼闻听此言,连忙恭维道:“老兄侠义结交,神通广大 ,有日事成,必将重酬。哈哈哈哈,帮忙帮忙!”张宗昌喜欢戴高帽子,又为利动,最后说:“试试看吧。”张宗昌没多久果真和胡子取得了联系,并且顺利组建起来一支军队,此后,他率领军队南下抵达上海,被任命为革命军下设骑兵团的团长。
此后的张宗昌一路顺风顺水,屡遇贵人,最终投靠东北大帅张作霖旗下,1925年,张宗昌在张作霖的支持下当上了“义威上将军”,担任直鲁联军总司令,山东保安总司令,兼任山东督军,成为山东的最高统治者。
“三不知将军”也爱作诗
张宗昌为大众所熟知,估计就是在他督鲁这段时间,因为张本人文化水平低,又花钱无度,只顾搜刮民脂民膏,还屠杀了不少进步人士,因而受到普通百姓和知识分子的怨恨与嘲弄,关于他的奇闻异事层出不穷,不妨先说说他的那几个绰号。
张宗昌恐怕是民国时期绰号最多的军阀了,其中最著名的是“三不知将军”:一不知手下有多少兵,二不知自己有多少钱,三不知自己有多少女人。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张三多”,即是兵多、钱多、女人多。除此之外,还有“混世魔王”、“长腿将军”、“五毒大将军”等绰号。
先说兵多。据说张宗昌手下有兵20万,不过这些兵有量没质,属于兵匪不分,流动量很大。路卫兵在《武夫的气度》中说,有人曾建议他裁员,张宗昌不以为然,说出了他的道理——“人生在世,不为名则为利。我张宗昌既没有创办军官学校,也没有设立什么训练班,现在所有的二十多万军队,不都是冲着我张宗昌来的吗?他们之所以投我,就是因为我不吝啬封他们官,给他们钱,能满足他们‘名’和‘利’的欲望,假如我也和别人一样,既吝官,又吝钱,那么天下这么大,何处不容身?何必非投我不可呢?何况我所有的‘名’和‘利’并不是从家里带出来的 ,而是众人捧来的,我取之于人,又送之于人,于我有什么损失呢?”也有几分道理。
再说钱多。张宗昌既然兵多、女人多,肯定就得钱多。因为军队需要军饷,女人需要包养,这些都离不开钱。据说张宗昌给七姨太买了一只卷毛狗就花了3个银圆,这些钱从哪儿来呢?只能刮地皮,名目繁多不一而足 ,如房捐税、印花税、落地税、烟酒牌照税、产销税等等,最后他只能滥发纸币,搞得物价飞涨,后人收集的山东莒县一歌谣说得形象:“中央票,满天飞,存在手里白吃亏,早晨三元买升麦,下午三元买筐灰。”
最后说说女人多。张宗昌爱玩弄女人是出了名的,民间流传,他看上中意的,带到巷子里,找间房子,挂上张公馆的牌子,两个卫兵一站就成了。他的姨太太中西兼有,人称“八国联军”,走在街上都是一道风景线。这么多的姨太太,还真有人做过统计,有名可查的就有二十三个,这其中袁氏是大太太,也跟张宗昌关系最亲近。据说张宗昌被刺之后,她带着自己亲生的二男二女回到沈阳,住在老桂林街上的一栋三层小楼里,以典当为生,到1944年因病去世。她晚年心情压抑、苦闷,一天只煮一顿饭,整天跑到小楼阳台之上,仰头泣呼:“宗昌啊!你为什么死得这么惨啊!你看看今天我们过的什么日子?”除了袁氏之外,张宗昌的其他姨太太在张死后各奔前程,有的改嫁他人,有的不知所踪,也有的为张守节,就不一一详述了。
除了“三不知将军”以及由此衍生出的一系列笑话之外,张宗昌另一个被大众笑谈的奇闻异事就是他的诗了,因为幼年读书少,张宗昌来鲁后喜欢附庸风雅,发展教育。他曾专门向当时的山东教育厅长王寿彭学写诗歌,还将这些诗作汇集起来,出版了一本诗集,名为《效坤诗钞》。这些所谓的诗尽管文字浅陋,却极能体现其至情至性的性格。不过这些诗作是否出自张宗昌之手还有待讨论,因为据韩复榘之子韩子华后来回忆:“那几首诗虽选自《效坤诗钞》,其实也并非张宗昌所作,而是由张的老师、前清末代状元王寿彭代笔,乃文人的游戏之作。在那个时代,文人、武人写‘打油诗’是一种时尚,追捧者大有人在。”
我们接下来选几首张宗昌的作品,以备大家解颐:
《求雨》一诗是张宗昌有感而发之作,1927年夏,济南大旱,张宗昌亲自到龙王庙去烧香磕头,一番虔诚之后,当场赋诗一首:
玉皇爷爷也姓张,
为啥为难俺张宗昌?
三天之内不下雨,先扒龙皇庙,再用大炮轰你娘。
《游蓬莱阁》一诗当为张到蓬莱游玩时乘兴所做:
好个蓬莱阁,他妈真不错。
神仙能到的,俺也坐一坐。
靠窗摆下酒,对海唱高歌。
来来猜几拳,舅子怕喝多。
张宗昌的有趣诗作还有很多,此处就不一一列举了。值得注意的是,以上这些内容所反映的只不过是张宗昌生活中的一面,在政治上、军事上还有一个狡诈、凶残、暴戾的他,而这些阴暗面,或多或少的跟青岛有些关系,这也成为他日后被刺身亡的导火索。特约撰稿 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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