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杨洁版电视剧《西游记》相比,正在热播的张纪中版《西游记》恢复了原著中乌巢禅师的情节。虽然小说对乌巢禅师的描写寥寥数语,但分量却是极重的。
唐僧出了国界,西方取经路上的头等大事便是“浮屠山玄奘受心经”。笔者愚见,《西游记》其实就是在演绎一部《心经》。如果说“取经”,浮屠山下乌巢禅师心授《心经》之时,“经”就已经取到手了。其后的九九八十一难、所遇的妖魔鬼怪、师徒间的恩恩怨怨、佛菩萨设障考验等等全是对《心经》的“事上解”。张纪中版《西游记》仅因恢复了乌巢禅师授《心经》之情节,就已成功了大半,因为他抓住了小说的核心宗旨。
从具体细节上看也基本再现了原著的情境。小说中对乌巢禅师所住的环境描写是,“山南有青松碧桧,山北有绿柳红桃。闹聒聒,山禽对语;舞翩翩,仙鹤齐飞。香馥馥,诸花千样色;青冉冉,杂草万般奇。涧下有滔滔绿水,崖前有朵朵祥云。真个是景致非常幽雅处。”电视剧中对这一虽是“草窝”却特具仙气的意境也展现得较为确切。
说到乌巢禅师,佛教史上查无此人,但却有鸟巢禅师。南怀瑾先生所著《药师经的济世观》中有对鸟巢禅师的介绍:“禅宗有一则公案,唐代有一位连法名也不用的禅师,在山上一棵大树上造了一个像鸟窝的篷子,自己住在草篷里,人称‘鸟巢禅师’。白居易在杭州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便前往参访,白居易看鸟巢禅师住在树上,十分惊讶地说:‘师父啊!下面是万丈悬崖,你住在这里多危险啊!’鸟巢禅师说:‘我一点也不危险,我看你才危险!’白居易心里觉得奇怪说:‘弟子位镇江山,何险之有?’职位比现在的省主席还大,哪有什么危险?鸟巢禅师说了两句话:‘薪火相交,识性不停。’其实人都是如此,心里妄念像一把火一样在煎,心里的思想、情绪、业力停不了。白居易到底是学问好、修养高,马上跪下来皈依鸟巢禅师,并且问师父怎么修行,请求师父传法。禅师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白居易说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话。鸟巢禅师说:‘三岁孩儿虽道得,八十老人行不得。’”意思是说,光说还不行,还得要去做。后来白居易作诗一首《鸟巢和尚赞》:“形羸骨瘦久修行,一纳麻衣称道情。曾结草庵倚碧树,天涯知有鸟巢名。”
不少学者在《西游记》的研究中不断探究乌巢禅师的原型是谁,有的说是须菩提,有的说是鸟巢和尚。其实,原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有高人出来传《心经》。《心经》才是《西游记》的核心。
窃以为,小说《西游记》借用鸟巢和尚生活在树上这一奇特史实,创作了一个传授《心经》的关键人物乌巢禅师,“乌”“鸟”仅差“一点儿”,相似而不是,这也许就是吴承恩创作手段的巧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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