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洪波(右)显然已经得到国脚们的拥戴，这从29日晚上黄博文(左)进球后专门跑过去同他一起庆祝这个细节就能看得出来。新华社发
本报记者 黄志阳
“中国足球现阶段没有救世主，唯有集中所有智慧和资源找到一条正确的发展道路。而为了那可能的出线希望，我会竭尽全力。”高洪波上个月初对自己再次挂帅国足的表态言犹在耳。彼时，由于国足从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40强赛突围的难度极大，高洪波的执教前景并不被看好，甚至有人称他是中国足协临时找来的“背锅侠”。
然而，从2月3日走马上任到3月29日率队挺进12强赛，高洪波用这56天硬是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要说起来，他的身份还真有点“复杂”——他既是曾“下课”的国足前主帅，如今又是担任“救火队员”的国足现任主帅，曾被戏称为“二进宫”的他，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做了什么？是如何改造球队的？
大胆变阵 把握住了命运
3月24日的世预赛40强赛倒数第二轮，高洪波迎来了重掌国足帅印后的首场正式比赛，结果中国队主场4比0完胜马尔代夫队。尽管如此，当时外界仍普遍对国足晋级前景表示担忧，“看样子没有多大改观啊，能赢卡塔尔吗？”
不过，高洪波没工夫儿理会质疑，而是全身心投入备战。他边派人收集卡塔尔队的情报，边琢磨破敌之策。中卡比赛前约1小时，高洪波才在开赴球场的大巴上敲定了当晚的首发11人：阵型由4231改成442，后卫李学鹏客串左前卫，黄博文坐镇中场，武磊突前，郜林、杨旭等正印前锋则没有登场。
起初，拿到出场名单的记者们还是有些担心这套阵容的战斗力。实战表明，这套令人捉摸不透的“无锋阵”发挥出色。全队一开场就不惜力地跑动、抢截，中场和后防也保持较好运转。跟对手周旋半场后，高洪波随机应变，相继遣上于大宝和于海，进一步加强进攻。此举收效甚佳，黄博文下半场在禁区外远射得分，首开纪录；终场前3分钟，武磊再进一球，锁定胜局。中国队时隔12年再胜卡塔尔队，也向小组出线踏出坚实一步。
平时训练踢替补的武磊透露，他是比赛当天才知道自己被委以首发重任的，“高指导中午打电话让我踢主力，感觉有些突然，好在我没辜负他的信任。”而在高洪波看来，类似的变阵实属正常，“教练在战术上要出奇制胜，我们的位置调整就是从这方面考虑的。”
吐故纳新 全队同心同德
除了用人得当，高洪波组队“年轻化”也值得称道。两期集训，他均未征召郑智等老将，而是重用蒿俊闵、张稀哲等正当打的技术型球员，并考察李昂、丁海峰等后起之秀。
在高洪波的调教下，国足的控球能力、攻防转换速度均有提升，昔日被诟病“出工不出力”的国脚们都全力以赴。中卡之战，身体相对单薄的球员也卖力拼抢，全队踢得比以往更像整体。
一位足协内部人士评价说，“高指导善于跟队员沟通，他选人时既看技术水平，也看个人品格和精神。他坚信球队只有同心同德，才能踢好比赛。无论场内场外，将帅之间都精诚合作，这也成了把握命运的关键。”国足击败卡塔尔队后，这位人士也很受触动，“我感觉每名国脚都是‘带刀’斗士，虽然很难在这支国足体会到巴萨式的技术流，但能实实在在感受到他们都很拼。”
黄博文告诉记者，全队之所以众志成城，“因为高指导上任第一天就说了，我们要为中国足球的未来而战，只要有1%的希望就不能放弃。这话很朴实，更是莫大的激励。”队长冯潇霆也动情地表示，“真心感谢高指导，是他带着我们取得这场‘生死战’的胜利，让中国足球得以继续参赛。”
能否留任 悬念仍然待解
昨天网上一项调查显示：55.6%的球迷认为“高洪波是国足出线的最大功臣”；至于“谁最适合带队征战12强赛”，83.52%的球迷支持高洪波，仅7.08%选择“换成洋帅”。
尽管众望所归，但高洪波能否留任尚无定论。一方面，中国足协高层曾表示，高洪波只是带领国足参加世预赛的主教练，从长远发展来看，国家队还是会聘请高水平外教。另一方面，高洪波也有前车之鉴：首次执教国足期间，虽然他曾率队击败世界冠军，打破国足32年逢韩不胜纪录，勇夺东亚杯冠军，后来却遭到解雇，灰溜溜“下课”。换了旁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必再让自己卷入国足这块“是非之地”。
不过，高洪波心有不甘，他把那段国足执教经历比作自己的“上半场”，“希望以后能把‘下半场’补完。”而今，他的“下半场”又有了新定义，“我要为中国足球的青训、发展道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如足球的研讨和交流层面。”他说，未来国足教练班子最好由中外教练联合组成，“具体如何搭配，还不好说。”
一位业内人士直言，国足晋级12强赛，高洪波功不可没，“如果这时候弃用他，无异于卸磨杀驴。”他特别提到范志毅在2013年卡马乔率国足1比5惨败于泰国队后说的那句话，“小高带得蛮好的，你去把他换了干什么！”
虽然能否留任尚无定论，但高洪波对足球的热情依旧，“不管是否离开，只要我还在足球圈，执教国家队就是最高的追求。”